一场赛博空间的洋悟运动,一切才刚刚开始?

“哈哈哈,这大概是最搞笑的事儿了——他们想干掉TikTok,结果大伙儿都跑来上真正的中国软件了!”

据新华网,这是一位来自美国亚拉巴马州的网友在中国社交媒体平台小红书上发布的视频。视频中这位网友笑着表达自己的观点,很快赢得了5.8万个点赞。

数日之间,小红书上突然挤满美国网友,他们自称“TikTok难民”,喜气洋洋地进驻“新家”,表达着对中国网友的友好以及对中国文化的喜爱。

目前在北美苹果应用商店免费软件下载排行榜上,小红书牢牢占据榜首。记者14日在小红书上以“TikTok难民”为关键词搜索到大量相关视频,总浏览量高达2.2亿次,相关讨论近500万条。

2024年4月,美国总统拜登签署一项国会两院通过的法案,要求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在270天内将TikTok出售给非中国企业,否则这款应用程序将在今年1月19日后在美国被禁用。随着这一日期临近,美国网友纷纷到小红书上“安营扎寨”,希望在小红书上寻找到交流分享的新天地。

一位名叫瑞恩·马丁的美国网友发帖说:“我叫瑞恩,美国政府正在禁止TikTok,所以我们在寻找替代方案。我们欣赏中国文化,比如《三体》和《黑神话:悟空》。”

“热烈欢迎!”“来尽情耍吧!”众多中国网友用文字和各式表情图片表达热烈欢迎。瑞恩的这条视频获得了14.4万点赞和高达4.6万条评论。“四海皆兄弟”“把中国美食拿出来馋馋他们”等诙谐、暖心的回复让美国网友倍受感动。

一位美国网友说:“谢谢你们的友好与理解,我们期待着与你们分享我们的音乐、舞蹈、幽默以及可爱的宠物。”不少美国网友给自己的英文视频配上中文字幕,表示“这里是中国网友的空间,我们应该尊重并使用他们的语言”。 而中国网友则表示,自己一打开小红书,被突然涌入的众多老外震惊了,但他们很快适应了这一局面,纷纷表示欢迎美国网友留下来,一起欢度即将到来的中国春节。

“TikTok难民”帖子下的评论区里到处可见两国网友的热情互动。很多美国网友在晒出自己的花花草草、猫猫狗狗和日常生活之余,誓言要学好中文。有网友还贴出一张唐僧取经遇见“龙妈”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热门美剧《权力的游戏》女主角)的拼图,表达中美网友在小红书“相遇”的兴奋。

近年来,美国以所谓国家安全为由,不断威胁要在美国封禁广受民众欢迎的TikTok。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已敦促联邦最高法院暂缓实施TikTok强迫出售令,以便他在就职后达成一项协商解决方案。TikTok在美国有高达1.7亿用户。

美国主流媒体对美国网民“投奔”小红书进行了大量报道。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说:“当美国最高法院法官还在思考TikTok的未来时,越来越多的美国社交媒体用户已做出回应,转向了一个看起来不太可能的替代方案:小红书。”

美国媒体指出,TikTok用户们一起下载小红书的举动是在向美国政府表达不满。一位来自田纳西州的网友就在小红书上说,无法理解为何美国政府要大喊TikTok是国家安全威胁,希望小红书能成为“跨文化交流”的宝地。

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教授@沈逸复旦在观察网发文称,这是一场真正的觉醒运动:网络空间,社交媒体,帮助中美两国(可能还不止,还会有更多国家的网民进入)开始直接在网络空间,面对面。就像他们一上来就交猫税,问中国有没有被称为拳击犬的特型狗狗,以及更加喜闻乐见的,生活大对账,所有这一切的一切,最大的功效,就是消除信息差,击穿有西方主流媒体,部分被思想钢印支配的存在,以及其他一些难以名状的存在共同构建的,网络空间透明的叹息之墙。直到这一切发生之前,这都是难以想象的。但仔细想来,却又符合历史老人历来对于搞霸权弄霸凌者最深刻的嘲讽逻辑:让霸权自己把自己的老本给折腾没了。

网民眼中的“洋悟”运动,始于“72/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出台。据北青时事去年7月报道,越来越多外国视频博主带着镜头与好奇涌入中国,包括“China Travel”(中国旅游)、“老外144小时极限游中国”在内的话题迅速登上网络热搜,“China Travel”如今已成为外国博主的“流量密码”。

随着不少外国博主多次来华,他们也开始深入探索中国的“另一面”,从感慨“中国和我想象中不一样”转变为探索“中国为何进步如此巨大”。 “(西方)媒体有时把中国说得很不好,所以我想自己来看看。”在与这些外国博主交流时,《环球时报》记者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海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毕研韬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China Travel’爆红是个重要的转折点,要好好珍惜。外国博主的公信力、粉丝文化、计算传播、年轻一代对多元信息的偏好,都是背后的重要原因。”

在毕研韬看来,当外国人认识到他们有关中国的认知曾长期被操纵,就会萌生亲自来中国深度体验、了解真实中国的动力,有中国网民开玩笑称之为“洋悟运动”。

得益于“72/144小时过境免签”的便利,来自加拿大的视频博主库罗什·卡穆雅比两次来到中国,在YouTube账号“KSquared”上发布了多个来华旅游的视频,其中包括一个参观位于上海的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纪念馆的视频。

卡穆雅比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在他发布了中国相关视频后,遭到一些网友的质疑。有评论称他“被中国收买”,声称他在视频中“使用滤镜让天空看起来更蓝”。

为此,卡穆雅比专门出视频回应这些无中生有的指责。

他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因为我说出我看到的真相,就要受到这样的对待。我怀疑写这些评论的网民是机器人或是水军。”

他无奈地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我去过很多国家,包括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英国和美国,但只有中国相关视频收到了这么多负面评论。这让我感到中国在某种程度上被误解和欺负。很多人不愿承认中国的现状,他们不知道中国进步了很多。我是个中立的人,不偏袒任何人或任何事。我只希望,人们能更加开放和包容,不要因为偏见错过真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