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田力的“专网通信”谜局:百亿贸易额何以成为“纸面财富”

围绕着已经“失联”的上海星地通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星地通”)实控人隋田力,“专网通信”业务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A股十多家上市公司深陷其中,牵出数百亿元账款,并把ST凯乐(600260.SH, 以下简称:凯乐科技)一举送进了ST的行列。

关于隋田力的调查逐渐清晰,而所谓的“专网通信设备”是什么,数百亿元的“雷”何以形成,仍令市场不解。

近日,银柿财经记者获得了部分资料,进一步揭示了隋田力的层层布局,还有“专网通信设备”的神秘面纱。

冰山浮出水面

回到2019年5月,亨通光电(600487.SH)因预付33亿元给凯乐科技,遭市场质疑,时任董事长钱建林接受采访时解释,一次性预付这么多钱是因为“拿下了某央企专网通信设备的涉密订单”,“对方需要我们提供的是量子通信设备”。这笔钱是亨通光电为组装“量子通信设备”而向凯乐科技支付的设备采购款。

“涉密订单”“专网通信”“量子通信设备”,相似的字眼此后两年间频繁地出现在与上海星地通有关的上市公司采购订单中,而且这些订单无一例外都必须先全额付款。

银柿财经记者近期从一位行业人士处确认,隋田力曾以某单位涉密订单的名义,在行业内声称自己从事量子通信设备相关的贸易业务。界面新闻亦曾报道,隋田力能给出相应的信息披露豁免函。

有参与交易的人士称,“我们当时做业务时,涉及航天神禾、富申实业的信息披露等事宜,都向交易所等监管部门申请豁免了,也确实拿到了相关部门出具的豁免函。”据悉,涉及涉密业务,是申请信披豁免函的可能条件之一。

以“涉密项目”作为背书,隋田力获得了众多企业的信任。

此前有报道指出,在“专网通信”这张“网”中,上游供应商及下游厂家均是“指定”的,上市公司只参与中间的组装环节,甚至只是赚差价的中间商。从结果来看,“踩雷”公司的专网通信业务,涉及的客户和供应商存在大量重叠,且其中部分与隋田力存在关联关系。

值得注意的是,据记者得到的信息,在众多上市公司披露的公开信息之外,整个事件还有着更多的相关方。

近日,记者获得了目前正在IPO辅导阶段的北京中创为量子通信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创为量子)的一份“投资建议书”。从行业内记者了解到,中创为量子目前正在推进上市前的融资计划,已有多家创投机构对公司展开调研。

中创为量子投资建议书。

在这份“投资建议书”中,记者发现公司或已深陷隋田力构筑的“专网通信设备”业务之中。中创为量子称,公司关键客户包括“上海星地通讯工程研究所、北京首都创业集团有限公司、上海富申实业公司”。而上述三家公司,正是此次“爆雷”事件的核心涉事方,与隋田力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中创为量子投资建议书。

中创为量子投资建议书。

“投资建议书”还透露,中创为量子的收入“由2017年贸易为主逐步转变为2019年以自研产品为主”。这与一位市场机构人士近期向银柿财经记者表述的内容基本一致,这位机构人士称:“最早中创为量子从行业内采购设备与凯乐科技合作,后来招聘了技术团队自己搞研发。”

曾令该机构人士不解的是,在量子通信行业发展方兴未艾之际,中创为量子的营业收入从2018年的1.23亿元飙升至2019年的10.01亿元,远超整个行业的规模扩张速度。答案如今似乎已浮出水面,原因指向了和隋田力相关的“专网通信设备”业务。

中创为量子投资建议书。

和其他”踩雷“企业类似,中创为量子在深度介入隋田力的交易网络后,净利润从2018年的亏损2400万元直接飙升至2019年的2.4亿元,然而这2.4亿元却是“纸面财富”。

2019年,中创为量子的经营净现金流为-7476.4万元,而应收账款较上年激增3.3亿元,这意味着其账上显示的净利润悉数以应收账款的形式存在,眼下能否“兑现”成为疑问。

中创为量子投资建议书。

中创为量子的出现意味着,围绕隋田力的“专网通信”业务,触手已不止伸向了上市公司。

比如,2020年1月份才成立的桂林坤弘量子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桂林坤弘),也陷入这张贸易大网而产生坏账。

根据桂林电视台下设的“桂视网”2020年6月的报道,桂林坤弘作为产业链重点项目在桂林落户,董事长唐际钢当时称:“项目进展很快,2020年1月22日就落户了,(截至2020年6月)已签订销售合同10.5亿元。全年计划实现产值30亿元,达产后可形成产值130亿元,实现利税6亿元。”

如今,百亿项目化为泡影。据媒体报道,该公司工作人员确认,公司加工量子通信产品,下游客户为隋田力控制的公司,如今账款无法收回,他们也在向隋田力讨债。

桂视网截图。

值得一提的是,隋田力的身影还出现在拟上市的北京蓝色星际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蓝色星际)的供应商名单中。蓝色星际的招股书显示,2020年,上海星地通为其第二大供应商,主要提供无线自组网套件,采购金额超过5400万元。

在招股书中,蓝色星际称,为拓展新领域,公司在2018年与上海星地通建立了技术合作。2020年11月,蓝色星际与南京华之虹电子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之虹电子)签订《产品购销合同》,约定向华之虹电子销售无线自组网加密管理套件,故蓝色星际与上海星地通签订了《设备买卖合同》,向其采购无线自组网套件,在加装蓝色星际的加密软件后,向华之虹电子供货。

揭秘“专网通信设备”

诸多信息将“专网通信设备”指向“量子通信设备”,这也引发记者关注。

不过,根据中创为量子的材料以及记者向业内人士了解到,此次爆雷事件中所谓的“量子通信设备”,与传统意义上理解的“量子通信”关联并不大。

中创为量子称,专网产品“由专网设备和量子模块组成,其中,专网设备的生产工艺与市场上大部分专网设备并无明显差别”,“与传统通信产品的最大区别为SIM卡中导入的密钥为量子密钥”。

中创为量子投资建议书。

在实际使用场景中,中创为量子强调可以将具体产品星状网络数据链通信机“理解成手机”,并强调“不涉及量子密钥分发”。

中创为量子投资建议书。

记者注意到,“星状网络数据链通信机”这一产品亦曾在凯乐科技的公告中多次出现。2016年1月份,凯乐科技公告,公司与中国普天信息产业股份有限公司签定了通信设备买卖合同,合同金额为2.5亿元。根据合同,凯乐科技向中国普天信息产业股份有限公司出售星状网络数据链通信机。

“隋田力是打着量子通信的名义来做所谓的专网生意。”一位在事件”爆雷“前就已感觉到问题的量子通信企业人士告诉记者,隋田力主导的专网通信项目多年前曾接触过该企业,因为谨慎原因该企业几乎没有参与。

伏笔在一年前

事实上,专网通信业务之雷的引线,早在一年前就被点燃。

2020年6月份,大信会计师事务所对*ST华讯(000687.SZ)2019年度财务报告出具了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大信会计师事务所指出,报告期内,*ST华讯的全资子公司南京华讯方舟通信设备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京华讯)向富申实业销售商品,确认营业收入2.09亿元,毛利3452.38万元。不过,由于富申实业的询证函回函与货物验收单、访谈等相关信息存在不一致,交易的真实性无法判断。

图源:2020年6月15日,华讯方舟(*ST华讯曾用名)发布的《关于对公司年度财务报表审计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审计报告的专项说明》公告

此外,大信会计师事务所还提出,南京华讯应收富申实业等三家公司的应收账款,预付上海星地通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星地通)等四家公司的预收账款,也均无法判断账面余额的恰当性。

彼时,*ST华讯2019年度的非标审计报告并未引发太大波澜。

2021年,5月30日,距离*ST华讯收到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已近一年,上海电气(601727.SH)控股子公司上海电气通讯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气通讯)”爆雷“,该公司应收账款86.72亿元、账面存货余额22.30亿元,均存在重大损失风险。

在此次事件中,富申实业、上海星地通成为主角。其中,上海星地通持有上气通讯的28.5%股份;富申实业为上气通讯逾期不付款的客户。上海电气称,2019年5月份至2020年12月份期间,富申实业向上气通讯购买通信产品,合同金额合计8.86亿元,富申实业于上述合同项下尚欠付货款7.88亿元。

上海星地通的实际控制人隋田力,此后更是站到了“风暴中心”,成为全网都在寻找的“神秘人”。如今,随着媒体对于隋田力的进一步深挖,*ST华讯又回到了大众视野。

7月30日午后,深交所向*ST华讯下发问询函,要求公司说明与富申实业、上海星地通之间交易的具体情形。*ST华讯8月4日的回复显示,南京华讯从事的智能无线自组网数据通信系统业务属于客户定制化业务,采取“定制化开发+委托外协”的经营模式,上海星地通为南京华讯的外协厂商,富申实业为其客户,最终客户则为军方,军方会对外协厂商(如上海星地通)保密资质、装备承制资质等进行查验,并对关键厂商派驻军代表,上海星地通为军代表派驻关键厂商。

百亿“连环雷”

上气通讯的爆雷“惊起一滩鸥鹭”。

8月13日,宏达新材(002211.SZ)公告称,公司实际控制人、董事长杨鑫“疑似失联”。公司于8月12日晚19时接到桂林市公安局电话,公司实际控制人、董事长杨鑫已被该局立案调查。

8月12日晚间,凯乐科技公告称,经公司自查,目前新增供应商逾期供货合同金额6.35亿元、新增冻结银行账户金额0.16亿元、新增持有子公司股权被申请财产保全数额4.33亿元。截至公告发布,凯乐科技累计供应商逾期供货合同45.14亿元、累计冻结银行账户金额4.70亿元、公司累计持有子公司股权被申请财产保全数额6.54亿元。未来如果预付账款、应收账款无法全额收回,存货不能足额变现,将减少公司利润,极端情况下减少额度为55.7亿元。

此前8月8日,凯乐科技的公告显示,由于专网业务产生的合同纠纷,株洲高新动力产业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已向法院申请诉前财产保全,请求冻结新一代专网通信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一代专网)、凯乐科技、湖南凯乐应急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系凯乐科技全资子公司)、荆州市科达商贸有限公司(系凯乐科技控股股东)价值15.33亿元的资产。 8月15日,凯乐科技公告,公司股票将8月16日停牌1天,8月17日复牌并实施其他风险警示,成为第一家因专网通信业务爆雷遭ST公司。

事实上,自5月30日上海电气的子公司爆雷至今,A股持续不断有上市公司踩雷。

5月31日,宏达新材公告称,公司全资子公司上海鸿翥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鸿翥)、上海观峰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观峰)经营的专网通信业务,存在部分合同执行异常以及部分应收账款逾期及回收不确定的风险,涉及应收账款1.21亿元可能无法收回,存货减值风险2.51亿元。公司的下游客户包括江苏弘萃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保利民爆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中宏正益能源控股有限公司、中宏瑞达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等。

7月17日,宏达新材披露,2020年,上海观峰的信息通讯设备业务的合同订单对应的主要客户包括上海星地通、江苏星地通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江苏星地通)、深圳天通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深圳天通)、新一代专网等。其中,上海星地通、江苏星地通、深圳天通均为隋田力控制企业,隋田力还长期供职于新一代专网。

值得一提的是,宏达新材还被发现,公司实控人杨鑫旗下的宁波鸿孜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宁波鸿孜)与隋田力控股的宁波星地通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宁波星地通)在工商注册时使用了同一邮箱及手机,且办公地点处于同一栋楼。

对此,宏达新材回应称,宁波星地通成立前期,在宁波当地未聘请员工,申报工商年报事宜由宁波星地通代办。杨鑫与隋田力为业务合作关系,隋田力控股并担任法人的上海星地通、江苏星地通与杨鑫控制的公司存在业务往来。

6月1日,因专网通信业务,瑞斯康达(603803.SH)将三家公司告上法庭。截至公告日,瑞斯康达的上游供应商重庆博琨瀚威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重庆博琨)收到预付款1.79亿元,但尚未交货;下游客户环球景行实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环球景行)和富申实业分别拖欠货款4.94亿元、5.22亿元。瑞斯康达的公告显示,自2020年6月起,环球景行和富申实业就出现逾期支付货款的情形;而早在2019年6月份,重庆博琨就有逾期供货的情况。

重庆博琨与隋田力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隋田力实际控制的新三板公司海高通信(839211.NQ)2020年年报显示,重庆博琨是海高通信的主要客户之一。

企查查显示,间接持有重庆博琨20%股权的周珍妮,同时还持有胖豆(上海)贸易有限公司100%的股权,而胖豆(上海)贸易有限公司为海高通信2020年的第三大供应商。

此外,重庆博琨的控股股东重庆博琨瀚威企业管理有限公司直接或间接持有重庆涔信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涔信科技)、重庆帕弛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帕弛科技)30%股权,2020年,涔信科技、帕弛科技均在海高通信前五大客户之列。

暴雷后,瑞斯康达在回复上交所问询函时曾表示,公司参与专网通信业务前,曾走访中国普天信息产业股份有限公司、中国邮电器材集团公司等公司,并查询涉及此业务的上市公司公告,了解到参与该业务的公司,基本上规模都较大、该业务运行的时间长且运营正常。

7月12日,国瑞科技(300600.SZ)公告称,公司经营的“多网状云数据处理通信机业务”存在部分合同执行异常,应收帐款1.67亿元可能无法收回,存货0.98亿元可能无法变现。公告显示,国瑞科技的客户包括富申实业、长江电子、哈尔滨综合保税集团有限公司等。

7月21日,中天科技(600522.SH)的“高端通讯业务”暴雷,21.35亿元的原材料预付款交付不及预期,5.12亿元的应收账款逾期、11.07亿元的存货均存在风险。彼时的公告显示,中天科技通讯业务的供应商为浙江鑫网能源工程有限公司,下游客户为航天神禾科技(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航天神禾)。

7月23日,汇鸿集团(600981.SH)发布关公告称,公司与航天神禾签订的电子通信设备销售合同出现执行异常,涉及应收账款逾期1.96亿元,存货减值损失3.55亿元。

7月28日,中利集团(002309.SZ)亦发布公告。其中,公司涉及与上海电气业务逾期应收账款合计5.07亿元;截至6月30日,公司参股19%的江苏中利电子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应收账款8.8亿元、预付款项7.7亿元、存货7.83亿元存在风险。中利集团的供应商包括海高通信、宁波鸿孜,下游客户包括航天神禾、富申实业、长江电子、上气通讯。

8月1日午后,以防护手套为主营业务的康隆达(603665.SH)发布公告称,公司控股孙公司经营的电子通信设备业务存在部份合同执行异常,极端情况下,最终可能对公司的归母净利润造成3.02亿元的损失。彼时的公告显示,康隆达电子通信设备业务的客户为航天神禾。

总结各家上市公司的公告可以发现,首先,“爆雷”业务的标的接近,类型多数为”通信业务“或者”专网通信“;第二,业务模式接近,多数公司在向上游采购时,预付100%或接近100%的货款,对下游销售时,仅预收10%货款。在该种模式下,公司需要垫付大量资金,一旦客户发生资金断裂,造成的后果将极为严重;第三,爆雷原因接近,或是预付款项收不到货物,或是存货存在减值风险,或是应收账款逾期。此外,上述上市公司的专网通信业务,客户存在重叠,且有多家客户、供应商与隋田力发生联系。

或涉空转贸易

有市场人士向记者表示,这次以隋田力为中心的“专网通信连环雷”事件背后,很有可能存在着融资性贸易、贸易空转等问题,各家上市公司亦可能有借此途径做大业绩的动机。

以康隆达为例,这家上市公司的主业与通信业务可谓风牛马不相及。2019年11月19日,康隆达公告称,拟以3600万元收购五莲秋实仁业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以下简称:五莲秋实)持有的北京易恒网际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易恒网际)51%股权。彼时,康隆达称,公司将充分利用易恒网际在通讯产品方面所拥有的技术、产品和采购、生产、业务、团队及其他资源优势,实现优势互补,共同促进易恒网际业务做大做强。

企查查显示,五莲秋实成立于2019年10月22日,2019年10月31日参股易恒网际,并于当年11月20日退出,如今已是注销状态。

在并表易恒网际后,康隆达的业绩得到提升。公告显示,易恒网际自2020年开展电子通信设备的采购及销售业务以来,2020年度实现营业收入8469.71万元,实现归母净利润745.69万元,占上市公司最近一年经审计净利润的9.71%。

此前的一封判决书,或也能体现部分问题。

2020年12月份,中国裁判文书网发布案号为(2020)皖0122刑初429号的《谭剑波受贿一审刑事判决书》显示,被告人谭剑波于1968年在江苏省南京市出生,汉族,研究生文化,案发前任中国电子科技集团公司第三十八研究所国际化经营部主任、中电博微电子科技有限公司国际业务部主任、中电科技(合肥)博微信息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博微信息公司)总经理。

肥东县人民检察院指控,2016年,谭剑波与南京衡尔辉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现更名为江苏振益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京衡尔辉)、南京酷亨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等公司实际控制人虞某相识后,虞某欲将博微信息公司发展为进行空转贸易平合,于是通过密切交往取得谭剑波信任,将谭剑波拉入空转贸易圈,开展空转贸易,使相关公司垫付的资金在上下游公司之间循环流转,最终资金流转至虞某处,使其获得大额资金使用权、银行贴息利差以及经营业绩等利益。

2016年至2019年,谭剑波利用担任博微信息公司总经理的职务便利,在完成内部审批手续后,与虞某安排、指定的公司签订空转贸易合同,以博微信息公司充当空转贸易平台,交易对象包括江苏省果品控股公司、江苏紫圣贸易有限公司,江苏凤凰文化贸易集团有限公司、南京苏宁易购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上海上实龙创智慧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浙江大华智联有限公司、深圳市华讯方舟雷达技术装备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深圳华讯)等。

其中,深圳华讯正是*ST华讯的控股子公司。此外,博微信息公司曾是*ST华讯2015年时的第四大客户、2017年时的第三大应收账款对象;南京衡尔辉曾是*ST华讯2015年第一大供应商,并在*ST华讯2015年预付账款前五名中位居第2位、2016年预付账款前五名中位居第4位。

“空转”的后果已经显露出来,上市公司余震不断、涉事方数人失联,银柿财经将持续关注后续进展。